名家访谈｜韩真：现在年轻女性追求自由、勇敢、抛开束缚，在花木兰身上都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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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化是城市灵魂的栖息地，能够丰富大众的精神世界；艺术则可以照亮生活，是人们表达生活的自由之地。同时，它还承载着人们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。随着疫情防控形势的好转，各地剧院陆续亮灯，演出市场正在慢慢复苏。而作为城市音乐第一品牌，名家汇聚的“蓉城之秋”成都国际音乐季责无旁贷地成为了排头兵。在这个深秋，我们推出“蓉城之秋·名家访谈”系列报道，与参加音乐季的音乐大家们畅聊音乐与人生，为成都建设“国际音乐之都”谱写最美妙的音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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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几年，80后舞剧导演韩真、周莉亚声誉鹊起，她们以联合总导演的身份创排了《永不消逝的电波》《杜甫》《沙湾往事》等多部舞剧，深受年轻人喜爱，更两度摘得“文华大奖”。如今，两人的作品《花木兰》在成都连演两场，成为今年“蓉城之秋”成都国际音乐季上一票难求的演出。韩真在接受红星新闻记者专访时，聊了她眼中的“花木兰”，还有她为之付出全部的舞台创作，“我们在成都的首场是公益场，这次演出能够看到很多环卫工人、医务人员来看。而且各种布置很用心，剧场规格也很棒，很好的舞台，我们非常感动，怀着巨大的敬意来将最好的作品呈现给成都的观众。”
“女性导演遇到花木兰，是最好的选择”
以肢体动作为语言，加上时而大气磅礴，时而缠绵悱恻的音乐，舞剧《花木兰》讲述了一段孝感动天、舍身报国的巾帼传奇。可以说，这部舞剧别具匠心的设计打动了观众：在人物上，这部舞剧更注重对花木兰内心世界的刻画，充分展现了邻家女孩蜕变为巾帼英雄的心路历程，除了忠孝节义的英雄形象，也可以看到花木兰隐身军营与男兵共处一室时的尴尬，看到她为圆满与将军的爱情而大胆追求自由和幸福的模样。
舞剧《花木兰》剧照
舞剧《花木兰》这部作品是韩真和周莉亚共同创作的，被中国舞蹈界誉为“80后青年导演双子星”的她们，曾创作了一系列高质量的舞剧作品，既有《永不消失的电波》舞段《渔光曲》登上央视春晚，又有《杜甫》舞段《丽人行》在抖音刮起模仿旋风，点击量突破14亿。
“花木兰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打破东西方文化壁垒的女性形象，这是题材的优势。我们用舞剧的形式去打造花木兰，就需要从各方面去表现她的气质，还需要对演员进行挑选，需要用耳熟能详的文化符号去呈现她，这些都是不小的挑战。”韩真用“飒”来形容她心目中的花木兰，“众所周知，花木兰生活的那个年代，对女性的各方面是非常禁锢的，但她做决定拥有的勇气，是对那个时代女性枷锁的挣脱。她的整个观念、勇气和格局，甚至超过当下不少女性，这种跨时空的内核很难得。”
韩真
在韩真看来，这个舞剧由女导演来排是合适的。“本身花木兰就是一个女性，只有女人才最能知道她舍弃了什么。她人生中的每一个环节，我们都感同身受。花木兰的故事就是站在妇女的角度，以父女之情、爱情，还有对柔儿的姐弟情，几条情感线贯穿起《花木兰》这个剧，从女儿、女人、姐姐，每一个视角都是女性的。可能也是契机和机缘，让我们遇见了花木兰，女性导演遇到花木兰，是最好的选择。”韩真感慨道。
心中的“花木兰”，多了许多硬朗和大气
“中国的民族舞蹈充满了线条美，是伸展和灵秀的。但木兰这个角色不一样，从表现形式到动作表情，甚至肌肉的运用力度，都打破了女舞者的轻盈柔软。”在韩真看来，木兰的美多了许多硬朗和大气，扮演者郝若琦就是韩真心目中的“花木兰”。
“虽然是她第一次担任大女主，对她身心都是一个巨大的考验。但是她率性、聪明、不矫情，她身上真有花木兰的性格。”韩真告诉红星新闻记者，刚接触到郝若琦时，感觉她稚嫩脆弱但又很倔强，就是还没打开的“小花木兰”，“特别希望她能快速成长。真正男孩子身上的率性的性格，她是有的。对于感情上，不纠结，不拖泥带水，喜欢和不喜欢都很直接。我和郝若琦说，如果你觉得导演说得不对，不服气，你就把这段不服气跳出来，比如第四幕出征你找不到杀气，你就想着两位导演坐在下面，你有多‘恨’，你有多想拿把剑挥过来，撩袍子飒出去，你就把这个气放在你的眼睛里，自然就有火花了。”
舞剧《花木兰》剧照
看过这部舞剧的观众会发现，“花木兰”很高，以至于担心她的舞伴难找。“演出前我们一直和郝若琦说，郝若琦你到底有多高？我们好给你找舞伴。你一定要说实话。得到的答案是‘175cm’，但她和同身高的男孩儿站在一起的时候，她却显得更高一些。于是我很纳闷，又问郝若琦你到底有多高？我们说‘你至少有177或者176’，得到的答案还是‘175’，哈哈哈哈。”
虽然身材很高，但郝若琦的动作却非常干净利落，很具有爆发力。“她的骨相比较中性，但她跳杜甫《丽人行》的片段时，又能够美得别有一番韵致，所以最后在耳边回响着‘175’的艰难中，决定花木兰还是她。”也正是因为郝若琦自身的特点，所以在找男一号时找了一位带有一丝书卷气的演员。“将军不见得是一介武夫，也可能是非常善于作战的，或许他在征战之余，一把古琴一壶小酒这样的，也何尝不可？”
韩真
主流舞剧亟需打破和年轻一代的壁垒
韩真和周莉亚，从同学、室友、搭档，到如今又成了一个单位的同事，两个性格迥异的女孩一见如故，一同打造了很多经典作品。“辩证统一，求同存异”，这是韩真和周莉亚的合作模式。“我们两个在工作上是有很多互补的，知道自己要认领哪一块的工作，很默契。两个人的工作都完成了之后，我做的她审核，她做的我审核，必须达到两个人都满意才行。在价值观上，在对作品的理解和追求上，苛刻程度也不相上下。”韩真笑着告诉红星新闻记者，“我说话柔和一些，内心‘刚’一些。她看起来很健谈，比我性格外向很多，交朋友能力也强，其实内心很柔软。一个外柔内刚，一个外刚内柔，像一面镜子的正反面。所以圈内不少人也很羡慕我们，在艺术上能够遇到这样的伙伴很难得，三观一致又能互相分担。”
随着《渔光曲》《丽人行》等舞段的走红，会发现韩真和周莉亚的舞剧作品非常受年轻人的喜爱。“当代文学作品，包括大师电影，给了我们很好的启发。对年轻人的关注是必然的，国内舞剧发展这么多年，尤其是主流舞剧，更多的是以长者的姿态在讲述故事，亟需打破和年轻一代的壁垒，让他们无障碍的欣赏，走进剧院。”当然，韩真也做了大量工作让年轻人看得懂舞剧。“我们自己是80后，也不老，还算相对年轻的创作者，把有些故事讲给90后，00后去听，讲的方式必须和年轻人的口味相结合。你不能把一部剧的观众，局限在比如80后这样的年龄段，因为在未来，90后、00后也是剧场的主流，是面向他们的。比如花木兰的人物气质，本身就是符合当下年轻人的一个代码。现在年轻女性追求自由、勇敢、抛开束缚，这所有的都是当代价值观，在花木兰身上都有。”
韩真
如果说20岁时的韩真是“跳进去”，整个人投入到舞蹈段落里，到了30岁的她，就是‘跳出来’，能从大局去把控。“年龄对每个阶段的创作都有影响。目前我还是很喜欢我的年龄段的，因为我觉得自己在逐渐地走向更为清晰和成熟。看待作品和如何让它更好，现在的自己比以前的自己更有发言权。”韩真坦言，“没有一个创作者能够轻易的超越时代，我创作的激情也会随着时间变化，我想未来未知，都有可能。现在的我更自信，成熟，剩下的就交给机缘。”
红星新闻记者任宏伟图据受访者
编辑李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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