救火幸存者怀念英雄哽咽：没想到，这一次却成了永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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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，是四川凉山州木里县雅砻江镇立尔村发生森林火灾发生后的第六天。

“我都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，我觉得他们都还在，他们都太年轻了，实在太心痛。”每当翻开手机相册时，看着自己用手机拍下灭火消防员的照片时，雅砻江镇里尼村村主任曹建华忍不住痛哭。

在这场森林大火中，27名森林消防指战员和3名地方扑火人员不幸遇难。因为常年参与扑火，曹建华之前就见过这些消防员，没想到，这一次却成了永别。

在火灾爆燃来临时，曹建华和其他六位村民躲进了山洞，才得以逃生。

对大山心存敬畏

村民们主动上山灭火

3月30日下午，立尔村的森林起火了，木里县当地的干部群众上山扑火。对于很多村民来说，火灾时有发生，他们很多人都是自发上山灭火。然而，这一次令他们痛心。

四川凉山州木里县是四川森林面积、森林蓄积第一的县，其全县森林面积就占全国百分之一左右。雅砻江镇所属的木里林区属于北半球亚热带季风气候区，常年空气干燥、风多，风向随地形变化异常。木里林区多易燃树种，火险隐患多，属于国家一级重点火险区，也是长江上游国家重点天然林保护区。

长期以来，雅砻江镇的村民们都有着靠山吃山的说法，山上每年都会出产珍贵的松茸，这成为村民重要的经济来源之一。因此，村民把这里巍巍大山称为“神山”，怀着一颗敬畏之心，“每个人都有保护大山的责任，每当发生火灾之后，村里的男人们都会主动上山灭火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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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天上山扑火的队员。

曹建华作为雅砻江镇里尼村村主任，他接到扑火通知后，迅速带着几十名村民和30多名森林消防员一起上山。火灾在海拔4000多米的地方，山路陡峭，他们走了六七小时才到火场，“一同到现场的，还有县里和镇上的几位领导，遇难的县林业局长杨达瓦也在其中，他在现场指挥。”

抵达火场之后，现场的火势还比较小，他们开始分组扑火。“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，应该可以尽快将火势控制。”

火场出现爆燃

7位村民躲进山洞逃生

然而，3月31日下午触目惊心的一幕，让曹建华和队友始料未及。

听见一阵巨响之后，天空中腾起数十米的浓烟，发生了林火爆燃，“当时我们在谷底的一个地方，休息了一会儿继续前进，之后风向突然变了，朝我们这个方向吹来，火焰瞬间窜起了十几米高，烧的噼里啪啦的，不到十秒，迅速就蔓延到山头。”

爆燃瞬间。

“快跑！快跑！”曹建华和其他6位村民迅速往没有树木的地方奔跑，一直跑了二三十分钟，之后他们看见一个山洞，然后躲了进去，“我们经常在山里跑，火来了，只能拔腿就跑，森林里的枯枝败叶层很厚，踩上去不知道那里是坑，有时只能连滚带爬。”

火在后面追，他们有人的头发和衣服都着了火，“只能拼了命的跑，太吓人了。”村民仁争想起当时的一幕，仍然感觉到后怕，“我们差一点就被烧死了，那天晚上多在山洞里面，外面不时能看见火光，他们一夜没睡，熬过了人生中最难忘的一夜。”

回想起当天的一幕，扑火队员龙生现在想起来还十分后怕，“我打火快20年了，这一辈子也没见过这样的情况。”对于爆燃，很多村民都说是第一次听说，“没想到会吞噬这么多人。”

当天上山扑火的队员。

中国消防救援学院教研室主任白夜在接受采访时介绍，爆燃通常指“爆炸性燃烧”，和森林消防队员平日灭火时所说的“轰燃”意思相近，往往发生时间突然，会在短时间内形成巨大火球、蘑菇云等现象，爆燃时产生的温度极高。

植被和林下可燃物腐烂后产生大量可燃气体、同时与腐烂的可燃物混合后，再遇明火就可能导致爆燃；陡坡、山脊、山岩凸起地形、鞍部、单口山谷、草塘沟等特殊的、较为封闭式的地形中，蔓延而至的林火使这些地形中的可燃物燃烧，也可能导致爆燃。

因为常年参与扑火的缘故，曹建华之前就见过这些牺牲的消防员，“他们都很年轻，他们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，实在太令人痛心了。”这几天在立尔村，悲伤的场面不只一处，时常能看见掩面而泣的扑火村民，哭泣声、哀叹声，和静默的泪珠一起留在了这个令人悲伤的地方。

村民们说，火场瞬息万变，消防员是背负使命的逆行者，他们并非不知道前方的危险，但他们一往无前。

致敬英雄！

红星新闻记者江龙受访者供图

编辑陈艳妮